我並不擅長攝影, 也不喜歡在旅途拍下「人景合一」的照片 (尤其是跟親朋一同對著鏡頭擺款微笑那種) , 也懶得提著數碼相機上路。 (考A-Level 時選了一題, 疾書狠批香港旅遊文化, 換了一個C字) 如今有智能手機, 拍照是快速記錄, 但仍然不滿意拍照等同「到此一遊」, 感受太淺薄。
於是產生寫生 (Sketch) 記錄旅途的念頭。 覺得用眼睛觀察、用筆觸記錄, 比按一個掣更能深刻記下自己的感受。
我在藝術學院的繪畫水平只是一般 (畫抽象畫能胡混過去), 很久也沒有提筆作畫, 寫生更是最不擅長的一環 (攝影, 一敗塗地) 。講師 Kacey Wong (就是在各大遊行展示巨型紙製坦克或進擊巨人的藝術家) 在課堂上經常講一句說話:You can do it! 這句說話成為我跟同學 Bo Lau 的共同笑話。Kacey Wong 賣了自己的設計師樓去圓藝術夢, 我抵死地加多兩個字:You can do it … with money!
既然要Do, 就不要想太多, 直接地Do 。
Bo Lau 最近在英國East Sussex 的Eastbourne (《Atonement 愛.誘.罪》 的拍攝場地) 遊學。 我忘了是誰游說對方寫生, 總之各自帶著畫筆和寫生簿上路。 事前也沒有練習, 完全即興。
在登機閘口拍照幾乎是香港人的指定動作。 我這樣做是故意惡攪: 別人用手機一秒攪掂, 我用畫筆打稿、上色, 至少用上三十分鐘, 完全是兩回事。
廣島近代美術館 (Hiroshima City Museum of Contemporary Art , MOCA) 戶外有一整列雕塑群, 我只看到聳立在廣場 (Moore Plaza) 、Henry Moore 的 The Arch。 除了我, 就只有一對情侶在這裡遠晀景色。 Henry Moore 青銅雕塑廣為人知, 但似乎跟 MOCA 格格不入 (黑川紀章的建築設計也令人摸不著頭腦), 顯得冷冷清清。 速寫用了一小時去完成。
原爆圓頂 (Atomic Bomb Dome) ,廣島市內最具代表性的建築物。 結構複雜、建築物受損、視距等問題, 再加上上午九時陽光猛烈, 第一次打稿失敗, 要重新再畫, 也畫了一小時。 比例和細節, 跟實物有許多不符的地方, 但無法走近建築物, 只能草草地畫, 而我也沒有紅磚顏色的水筆。
丹下健三設計、廣島和平紀念公園原爆遇難者慰靈碑, 也是廣島市內地標之一, 但相信知道慰靈碑設計構思念頭的人不多 (會覺得慰靈碑設計不知所云) 。呈流線型的慰靈碑比原爆圓頂易畫, 這幅速寫只花了半小時就完成。 當時日正當中, 不容觀者畫得太仔細。 幸好畫中細節也有交代, 個人頗滿意這幅速寫。
(畫的背後有著另一節笑話。 話說要記下作畫日期,我的手錶顯示為6月25日, 立即醒起由廣島回程到東京的車票是6月25日上午10時50分, 而此刻是下午1時25分.... 立即收拾細軟, 打算到車站補辦車票。 在慰靈碑旁走過一步, 忽然整個人跌倒 ─ 完全是「扒街」。在慰靈碑旁的人 (人數不多) 肯定見到我「扒街」的樣子。 我用半秒時間立即反彈起身, 拍拍膝蓋和手掌, 頭也不抬向前走。 五分鐘後, 再查看手機, 發現正確日期是6月24日.... )
東京代官山蔦屋書店 (T-Site Tsutaya Books) 以Tsutaya 的 T 字為建築物結構 ( Klein Dytham architecture建築事務所設計) 。偷懶之下只畫了「局部」,認真的話就要了我的命。
東京池袋International Wing Hotel 對面的不知名大廈,外牆滿佈藤蔓。 本來不打算畫,清晨時份跟Bo Lau 用Whatapps 通訊後 (對方收到我在廣島寄出的明信片) 忍不住再動筆。
畫完速寫後將照片放在Facebook,引來一陣迥響。 其實寫生只是一件普通不過的事情。廣島的遊客見到我寫生,還有點好奇、代官山則無人理會。在旅途上用手機拍的照片不知凡幾,但這數張寫生,才是最忠於自己的記錄。
沒有留言:
發佈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