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里活華人》(Hollywood Chinese)

成龍, 李連杰, 周潤發, 楊紫瓊, 章子怡...這些千辛萬苦打入荷里活的演員大名鼎鼎, 但如非一班上世紀初以來努力奮鬥的Hollywood Chinese, 他們未必走得如此「順利」.

《荷里活華人》(Hollywood Chinese) 追溯華人在荷里活的歷史. 名攝影師黃宗霑 (James Wong Howe)、名演員黃柳霜 (Anna May Wong) 、被歷史淹沒多年的第一對華裔女導演/ 演員姐妹花Marion Wong和Violet Wong姐妹、關南施 (Nancy Kwan) 等等, 都是導演曾奕田的焦點. 影片資料詳盡, 但略嫌篇幅不足, 卻很忠實地分析數個議題:

一. 華裔電影從業員在荷里活早年發展的景況. 如黃柳霜 (單是她本身的故事, 已經是一套紀錄片的內容), 由跑龍套到擔正演出, 演的盡是扭曲中國人形象的「龍女」. 黃柳霜才華橫溢, 曾是《大地》 (The Good Earth, 1937) 女主角O-Ran第一人選, 卻因為國籍身份被併出門外, 最終遠走歐洲, 終生壯志未酬. (得來全不費功夫的Luise Rainer卻不滿MGM Louis B.Mayer的專橫作風、不滿被片廠制度定型. 堂堂兩屆奧斯卡影后草草息影)

黃柳霜Anna May Wong

事實上, 早年在荷里活跑龍套的, 未必及不上大明星. 這批華裔電影從業員, 都為自己的原則而自豪. 華人SAG更是團結組織. 反而現在千方百計要進軍荷里活的, 卻寧可成名而接受限制. 影片又提到戰時在加州開設大觀片廠 (Grandview) 的趙樹燊, 他和香港4-50年代電影業息息相關. (單看影片和從前觀摩過的電影歷史資料, 我認為趙樹燊於香港影史上, 其地位比「引進」荷里活技術到香港的關文清, 更為重要)

二. 荷里活演員倒過來扮演中國人的荒誕事. 如基斯杜化李 (Christopher Lee)、Boris Karloff、Walter Orland. 中國人在早年荷里活的形象都是陰森可怕的, 在荷里活電影中, 他們投射了對中國既恐懼亦嘲弄的心態 (《Fu Manchu》傅滿洲系列) , 但《Charlie Chan》陳查理系列, 又似乎更滿足荷里活對中國的古怪想象. 而當中表表者, 自是《蘇絲黃的世界》(The world of Suzie Wong, 1960).

陰陽怪氣的傅滿洲 (Dr. Fu Manchu)

蘇絲黃的世界

三. 當代華裔電影從業員本身仍要克服的種種問題. 如B.D. Wong, 他坦承自己的性取向, 走的路自是比一般華裔演員崎嶇. 又如成龍, 李連杰, 周潤發, 章子怡等人, 仍然單一地依靠「功夫」這種合乎外國人心目中的「中國人第一印象」作招徠.

看罷《荷里活華人》, 發覺荷里活華裔演員的待遇, 還是五十年不變.

伸延導讀:

形象霸權，東西有之──談《荷里活華人（Hollywood Chinese）》